有没有标题,音乐大都是有所寄托、有所抒发、有所指向的。否则,你怎么解释听着《解放军进行曲》和听着“鬼子进村了”(见《平原游击队》)人的情绪会大不相同呢?是人预先作了“暗示”了吗?是多次重复、多年累积的“教育结果”吗?我们会想起《1984》里面对儿童的反教育。但是,稍加思考,就会明白是人的心境、感觉、情绪之类形而下的,以至教养、素质、格调等形而上的东东是先决的条件,音乐是让这些上上下下的东西催生的,舒了一口怨气也好,闷气也好,豪气干云也罢,总之喊出来了,舒坦了,还感染、感动了你的同伙,成为一种互动。于是就流传开来,流传下去,更有好事者用各种能发声的物件把它复杂化,整成了“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就是说,你要做催人冲锋奋进的曲子,你就只有写《解放军进行曲》《共青团员之歌》《斗牛士之歌》,你要赚人眼泪,就奔《卖花姑娘》的路子,你要写坏人偷鸡摸狗,就必哼出“5-6-5/4242/3-2-1/7676/”。反过来一样,假使我去鼠窃狗偷,我心里如要哼个小曲壮胆,我也不会想到“3331--/2227--”。无题吗?还是有题的,只是找不到合适的题,但大体不会差到哪儿去的。《红楼梦》说什么?它是交响曲,决不是你看到富贵排场,我看到奸邪淫欲,他看到纯洁爱情。。。就是无题了,只是高下大小之分,不会是非对错皆混。呀,对不起,要睡觉去了,卧室里,太太放起了《催眠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