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一部改善從惡的歷史 |
送交者: 劉亞洲 2006年08月21日17:05:50 於 [新 大 陸] 發送悄悄話 |
我是中國文化的繼承者,也是中華文化的批判者。過去,我首先是它繼承者,其次才是它的批判者。現在,我首先是它的批判者,然後才是它的繼承者。西方的歷史是一部改惡從善的歷史。中國的歷史則是一部改善從惡的歷史。古代西方什麼都禁,就是不禁人的本能。中國什麼都不禁,獨獨禁本能。西方人敢於展示自己,既敢於展示自己的思想,又敢於展示自己的裸體。中國就知道穿衣服。給思想穿衣服。穿衣服總比脫衣服容易。西方鞭撻自己的黑暗,所以得到了光明。它的思想在馳騁。我們歌頌自己的光明,結果帶來千年的黑暗。黑格爾說:“中國無哲學。”我認為中國幾千年來沒有產生過思想家。我指的思想家,是象黑格爾、蘇格拉底、柏拉圖,這些對人類文明進程有重大貢獻的思想家。老聃,你說他是思想家嗎?僅憑5千字的《道德經》能當思想家嗎?且不說他的《道德經》有問題。孔子能算思想家嗎?我們後人怎麼審視他?怎麼審視他的作品?他的作品從未為中國人內心提供一個可以對抗世俗權力的價值體系,提供的是一切圍繞權力轉。儒學如果是宗教的話,便是偽宗教;如果是信仰的話,便是偽信仰;如果是哲學的話,則是官場化社會的哲學。從這個意義上說,儒學對中國人是有罪的。中國不可能有思想家,只有謀略家。中國社會是個兵法社會。我們民族只崇尚謀略家。一個事業上並不怎麼成功的諸葛亮被人反覆的紀念着。他心胸不開闊,用人也不當。有資料表明他也是弄權者。但恰恰是這麼一個人,被抬到了嚇人的高度,這也是我們民族心靈的一種寫照。在這種社會形態下,有3種行為大行其道: 一、詭辯術──我兒子今年考上了某大學新聞系,該大學新聞系是中國最好的新聞系之一。我對兒子說:拿教材來我看看。看過後我說,這不值得看。裡面有這麼一個論斷:中國發明了火藥。火藥傳到歐洲之後,衝破了歐洲中世紀封建的堡壘。真是笑話。你發明的火藥衝破了人家的封建堡壘,你自己的堡壘怎麼沒被衝破?反而更加堅挺?在國防大學討論台灣問題時,有一個觀點頗有市場:台灣象一把鎖。如果台灣問題解決不了,台灣這把鎖就會把中國的大門鎖住。中國將沒有出海的通道。這是詭辯。我一句話就可以給你頂回去。西班牙成為海上強國後,並沒有能阻止它的近鄰葡萄牙也成為海上強國。法國多佛海峽離英國只有28海里,英國阻擋法國成為海上強國了嗎?中國失去海洋關鍵是歷代統治者沒有海權觀念。大家可能沒注意到,前一段時間電視上批“XXX”,佛教協會、道教協會的住持、道長們侃侃而談,批判“XXX”是封建迷信。我想冷笑,竟真的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是封建迷信,你難道就是唯物主義的啦?不也是迷信嗎? 二、對外懷柔,對內殘忍──歐洲文明和中國文明幾乎同時起步,但是歐洲形成了許多小國家,中國形成了一個統一的大帝國。談及此,我們往往沾沾自喜。其實,歐洲形成這麼多國家正是它自由思想的一種體現。它雖然形成了這麼多小國家,但是,多少與人類文明有關的東西是從這些分裂的小國中產生出來的,而我們為世界文明做些什麼呢?統一江山肯定與統一思想有某種必然的聯繫。謀略社會是個內向性的社會。我曾經仔細研究過中美兩國的差異:中國在國際事務方面基本是柔,在國內事物則是剛。美國正相反,在國際事物方面剛,在國內事務方面柔。我不記得我在哪本著作中提到過這個問題,可能是《對台作戰,危險評估》,並做出這樣的結論:這是由於文化不同所決定的。中國文化是封閉的,內斂的,內向的;美國文化就是開放的、外向的。大一統的理念也是個內向形的理念。這也是解釋我們為什麼在外國侵略者面前是羊,在自己同胞面前是狼的原因。近百個日本兵,就能夠押着5萬名國民黨軍俘虜到燕子磯去槍殺。不要說反抗,他們連逃跑的勇氣都沒有。解放戰爭中萊蕪戰役,僅3日,我軍殲滅敵7個整師,5萬6千人。戰後,王耀武抱怨:“5萬日本人,叫共軍抓,3天也抓不完。”而中國人要自己打自己人,那才叫勇猛!“89”時,北京軍區63軍的排長劉國庚在六部口被打死。6月4日清晨,北京市民把他的屍體點燃了。屍體燒焦了。下午,天熱,肚子鼓得老大。這時候,一個青年人拿一塊玻璃,走上去把肚子一划,腸子一下就滾出來了,然後,他就用塑料繩把腸子根部紮起來,一大堆腸子就掛在肚子上。幾千名北京市民在旁邊圍觀,無一人阻止不說,俱大聲叫好。這個青年人弄完後說:“看,多象一朵花啊。”我說,這朵花開得好驚心好動魄啊。外地人聽見這件事後,說,北京人真殘忍。香港和台灣人聽說這件事後說,大陸人真殘忍。南朝鮮、日本人聽說這件事後說,中國人真殘忍。美國人和西方人聽到後說,東方人真殘忍。 三、鄙俗──精神鄙俗必然帶來行為的鄙俗。精神高貴必然帶來行為的高貴。大約20年前吧,我住的小區發生這麼一件事:一對夫妻鬧離婚,丈夫把新歡帶進家,大吵。妻子跑到樓頂,欲往下跳。圍觀的人很多。有的人興災樂禍地大叫:“快跳快跳!”後來警察把人救下來,圍觀者甚至感到遺憾。我長嘆一聲,回到家裡,打開電視。正播着一個在歐洲剛發生的真實故事:某國,依稀記得是匈牙利,70年前,1個年輕的礦工馬上要和新娘舉行婚禮,婚禮前最後一次下井,但發生了塌方,礦工永遠沒有回來。新娘子不相信她的愛人就此離她而去,苦苦等了70年。前些日子重新整理礦井,在坑道深處一汪積水中發現一具屍體,正是70年前被埋在井裡的新郎。由於沒有空氣,又浸泡在飽含礦物質的水中,他仍如70年前一般年輕。新娘子已成為白髮蒼蒼的老嫗。她撲在心愛的人身上痛哭。她做了一個決定,繼續與愛人完成他們的婚禮。那一幕太動人了:80多歲的新娘子一身盛裝,潔白如雪。頭髮也如雪。她的愛人,依然那麼年輕,閉着眼睛躺在一駕馬車上。婚禮與葬禮同時舉行。多少人都落淚了。 最能考驗我們民族道德水準的事情就是美國去年發生的“9.11”事件了。今天,正好是“9.11”事件一周年。“9.11”雖然沒有改變世界,但是改變了美國。同時,“9.11”之後的世界很難回到“9.11”之前去。當“9.11”事件發生的時候,在我們國家,至少在一段時間裡,瀰漫着一股不健康的氣氛。9月12號的那天晚上,趙粵(作者朋友,現在總政聯絡部工作?)給我打電話說,北大和清華的學生正在敲鑼打鼓。我說中國足球隊還沒有出線呢,中國隊出線要到10月7號,那是最後一場,中國對阿聯酋。贏了就提前出線進世界盃。隔了片刻才知道是中國大學生在慶祝美國“雙子星”大樓被炸。我國有一個記者代表團,當時正在美國訪問,看到世貿大樓被撞,這些記者團的成員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這是一種文化的浸濡,這不能怨他們,他們已經控制不了自己了。結果被宣布為永遠不受歡迎的人。我在北空,那幾天部隊來人看我,我都問他們對“9.11”什麼看法。眾口一詞:炸得好。後來我講,這是很悲哀的。如果是這樣的人愛中國,那中國還有救嗎?媒體就更不用提了,中國最沒有新聞的地方就是在報紙上。1997年戴安娜遇車禍去世。你不管戴安娜這個人怎麼樣,英國王室怎麼樣,她至少具有新聞價值。世界各大報紙都在第1版登了這條消息,唯獨中國的報紙不登這條消息。那天北京各大報紙的頭版新聞是“北京市中小學開學了”。這條新聞就等同報道“北京人今天吃早飯了”一樣,就這個價值。 “9.11”第2天晚上,我坐在電視機旁看《焦點訪談》,我想看看那些國嘴們如何評介“9.11”這個焦點,結果那天的《焦點訪談》的內容是關於農村黨支部加強自身建設什麼的。你想看什麼?偏沒有。你不想聽的,偏講給你。國嘴當然無辜。1999年美國打南斯拉夫,中國出了一次頭。那次出頭的代價就是大使館被炸。這次差點又出了一次頭,後來還是以XXX同志為首的黨中央及時扭轉了局面。我們這個文化的列車,帶着巨大的慣性,載着我們這批有道德缺陷的人,風馳電掣地駛向終點。有人還在這個時候提出,趁機打台灣。此時動手,一鼓可下。這些同志的心情可以理解,但現在委實不是一個恰當的時機。當時我想,“9.11”死了這麼多人,都是無辜的人。喪失的是人的生命,是世界上最有尊嚴的東西。這些生命本身與美國政府沒有關係。我們以這種態度對待別人,別人卻不以同樣的態度對待我們。 與此形成鮮明對照的就是多佛慘案。去年,一批福建偷渡客乘悶罐車從多佛海峽進入英國的時候,由於在空氣不暢的車裡呆了幾十個小時,人都悶死,只有兩個活的。這個事件曝光後,中國大使館的官員沒有一個出面。最後是英國老百姓在多佛這個地方自發地舉行追悼會和燭光晚會,悼念那些死去的人。很多孩子來參加,手裡拿着玩具,中國製造的玩具。順便說一句,現在世界上90%的玩具是MadeInChina。記者問孩子:為什麼來參加追悼會?孩子說,他們也是人嘛。我們現在手裡拿的玩具,有可能就是他們當中的人生產的。在整個追悼會中,沒有一個中國人在場。什麼叫文明,什麼叫不文明?我在思考。 一、為恐怖叫好很恐怖──中國文化教育出來的中國人,首先漠視和輕賤自己的生命,才會對他人、他國的生命也視如兒戲。自己沒有珍惜生命的權力,也不許別人有。魯迅早年前批判過的“看客”心態就是這麼煉成的。中國人看殺別人,無不興高采烈。統治階級故意把人放在大庭廣眾下去殺。被統治者就在大庭廣眾下享受了統治者的快感。特別在凌遲處死犯人時,連續3天,人山人海。連小攤販都在那兒擺攤。劊子手還出售沾血的饅頭。今天沒有凌遲了,但當眾審判也是這種習慣的延伸。當年如同過節一般去看殺譚嗣同六君子的國人,甲午之役中怎麼能不丟掉台灣?他們的子孫?? 我們,如果還和他們一樣,又如何解放台灣?公共汽車上一個歹徒逞凶,萬馬齊喑。就憑這樣的人去解放台灣?就憑這樣的人怎麼去實現四個現代化?你實現了四個現代化又有什麼用?我早上鍛煉的時候看電視,《早間新聞》的廣告節目,最暢銷的產品是什麼?防盜門。這是一個民族的悲哀。你看我們住的就象籠子一樣。我在成都住的是前幾任成空政委的房子。我進去一看,哎喲,我進監獄了。窗子上、陽台上到處都是防盜柵欄。我讓拆掉。前些天有一本書叫《中國可以說不》。我說,你是可以說不,但你是在防盜門後面說不。這不是勇士,而是懦夫。喬良說的好:“連看見雞鳴狗盜之徒都要躲着走的愛國者,偏偏膽氣粗豪地對遙遠的列強說不!” 二、要客觀、全面地看待美國──美國是什麼樣的國家?記得早年聽過這樣一句形容紐約的話:世界上最好的和世界上最壞的加起來就是紐約。用這句話來套用今天的美國,是不是也合適呢?我們這一代軍人,擔負祖國未來希望的軍人,既不當“親美派”,也不能當簡單的“反美派”,而應當做成熟的“知美派”。知道敵人才能戰勝敵人。貶低對手便是貶低自己。拓跋燾把柔然的國名改為“蠕蠕”,意即蟲子,可他偏偏被這條蟲子打敗。那你連蟲子都不如。 美國不希望中國強大就如同中國不希望美國稱霸一樣。中美關係有衝突,但也有一定的共同利益。如何化解衝突,發展共同利益,是當前中國外交家們應當努力去做的。中國要發展就不能斷絕與世界的交往。現在世界是單級的。只有美國衰落才能出現多極世界。我們既不能斷絕與美國的關係,又不能對美國抱有太大期望。目前與美國對抗並非是最適當的時機。國家利益應當永遠是我們行動的最高準則。我們需要忍耐。忍耐並不是軟弱。只有屈服才是軟弱。 美國當然亡社會主義心不死。美國當然不希望中國崛起,不希望中國經濟發展上去。但我們應切記:與對手做鬥爭,一定要讓你的對手見到一種最不願意見到的局面。美國人希望中國人打內戰,我們就真打內戰了。他不在被窩裡笑得渾身發抖才怪哩。當然,一味地“臥薪嘗膽,韜光養晦”也不行,中國作為一個大國”可能象古代一個武俠一樣躲進深山裡苦練武功,待武藝高強了再出”來與敵人決勝嗎? 以中國的人口和資源。特別是以中國的文化,中國不可能和美國一樣強大,況且美國也不是停止不前。還是毛澤東說得好:“打還是要打,談還是要談,和還是要和。”人要機智。外交鬥爭更要機智。要牽着別人的鼻子走而不是被別人牽着走。赫魯曉夫就是個機智的傢伙。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在一次大會上,赫魯曉夫大肆揭露並批判斯大林的暴政。有人遞上紙條,質問赫魯曉夫,赫氏本人在斯大林當政時期也是權力核心集團的一員,為什麼他在當時不起而反對斯大林的獨斷?赫魯曉夫把質問的紙條高聲念一遍,隨即當眾大聲道:這是誰遞上的條子?站出來!站出來……下面輕輕騷動了片刻,但是沒有人站出來。赫魯曉夫道:“你們瞧,我們現在這樣民主,這樣無須恐懼的情況下,遞條子的同志尚且不敢站出來;試想想,在斯大林統治時期的那種氣氛中,有人膽敢站出來頂撞斯大林麼?”全場鼓掌。我們對美鬥爭。應該具有赫魯曉夫這種機智。 該韜光養晦時,就韜晦到家。就象小平同志當年對加拿大總理特魯多講的一段話:我們所講的韜光養晦,包括不要臉面,也一定要與世界上最發達的國家保持關係。(大意)鄧小平的意思是,中國一定要與世界文明同步。不能遠離世界文明。在“9.11”事件中,除了個別國家,中國一部分老百姓(而不是政府)是離世界主流文明最遙遠的。該鬥爭時,寸步不讓。“崇美”不對,“親美”不對,“仇美”也不對。美國政府和政客與美國人民既一樣,又不一樣。有共同處,有異處。你要有高度的智慧把他們區分開來。 過去,美國人民為了幫助中國擺脫殖民統治,打敗日本,為中國社會文明進步做出過巨大貢獻。兩國沒有根本利益衝突。今天因為美國利益遍布全球,兩國有了衝突。但我們仍要以道德之心來評判事物,不可衝動。我曾講過,對屠殺了我幾千萬同胞並且沒有認錯的日本,我們經常說“要世世代代友好下去”,對幫助我們打敗了日本的美國人民,我們又有什麼理由要仇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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