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普選不利於經濟轉型

落英

最近美國新聞周刊的長文“中國的世紀”對中國和印度進行了比較：

《顯然中國政府在計劃和經營國家的發展中很有功勞。人們常對中印兩國進行比較，在微觀方面，許多印度公司都比他們的中國對手更引人注目，他們是真正的私人企業，運用資本很有效率，達到了世界的先進水平。中國的企業常常是半國營的，國家投資和支持的。他們容易得到外資，所以使用起來沒有效率。許多中國公司只在國內市場上出賣產品，他們的水平不夠到全球去競爭。但是在宏觀方面，中國政府推動發展的努力要比印度更加持續一貫。

印度官員經常指出，中國的官員不用擔心選民。“我們必須做一些從長遠看來是愚蠢的事，因為政客們需要短期的選票，而中國就可以把眼光放遠。”印度政府的一位高官說。當然有許多不民主的政府把經濟搞壞了的例子，如菲律賓的馬科斯和扎伊爾的蒙博托，但是這卻使得中國政府的表現得更為亮眼。》（落英譯）

對印度的情況還可以講得詳細一點。去年，印度舉行了大選，在大選前，掌權的BJP黨志在必得，因為他們是印度經濟起飛的功臣，總理瓦傑帕伊尤其功不可沒。他們的競選口號是“閃光的印度”，宣稱二十一世紀將是印度的世紀，真是豪氣沖天。

可是結果呢？選民並不買賬。宏偉的改革計劃使得印度的精英們變富了，但廣大下層人民，尤其是低等種姓的人民仍然貧窮。就是這個沉默的大多數投了國大黨的票，使得BJP黨黯然下台。BJP黨的瓦傑帕伊很懂經濟，可是國大黨呢？因為黨魁索尼婭·甘地是意大利出生的，只好讓一個老頭子辛格當總理，領導就沒有那麽得力了。我查看了2004年的統計數字，印度的發展速度已經下降了。

當前的世界競爭激烈，要崛起很不容易。在英國興起的時候，她在世界上奪取並榨取了廣大的殖民地。在美國興起的時候，她從印第安人手裡奪取了大量的土地和資源。當中國和印度崛起的時候，這個世界已經擠得滿滿的了，世界的政治、軍事、金融大權都控制在西方手裡。中印這樣的大國想要發展，必須充分利用自己的優勢，採取最恰當的政策，可以說一步也錯不得，一步走錯，就可能滿盤皆輸。在資本原始積累的階段，需要大量的資金，沒有能力普遍改善多數低收入群眾的生活，而新興的業主、經理人員、技術人員的出現，使得富裕階層冒頭，拉大了貧富的距離，引起下層群眾的不滿，這在中印兩國是一樣的。窮人沒有學過經濟學，關心的只是柴米油鹽，如果讓他們投票，他們就會把努力拚經濟的執政黨拉下台。

有人說，搞民主會使中國拉美化，這個說法有相當的道理。比如，現在委內瑞拉的總統名叫查韋斯，是個左派，經濟搞得不怎麽樣，跟美國的關係也緊張。前些時候，聲勢浩大的反對黨促成了公民投票，要把他拉下台。我有一個朋友正好在投票期間在那裡，發現每一個小店主都反對查韋斯，估計他的下台不可避免。可是投票以後，查韋斯還是多數，照樣掌權。原來投他票的主要是窮人，到底還是窮人多。他的政策雖然不利於經濟，但受窮人的擁護。

經濟轉型必然造成一個時期社會的動盪失衡，貧富分化，騷動不安。在窮國，產業軍缺乏領袖，所以，新興的業主、經理人員、技術人員的出現，即富裕階層的出現是絕對必要的，但這就會引起窮人的嫉妒、不滿和騷動。回顧若干年前，朱鎔基出任總理時，曾激動地說，不管前面有地雷陣還是萬丈深淵，我都要勇往直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要闖的地雷陣就是這個問題，當然也包括許多其它的問題。

再回顧一下，世界上成功實現從窮到富的轉型的，基本是獨裁國家。如明治時的日本、俾斯麥時的德國、李光耀的新加坡、蔣經國的台灣、朴正熙的南韓。二戰以來，由窮國升入發達國家的例子並不多，可見闖這個關很難。闖過關口之後，再搞政治改革就有條件了。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政府搞了不少宏觀調控的措施，如取消人民公社、允許私人企業、建立深圳等十幾個特區，實行積極的財政政策，現在又搞經濟的軟着陸，等等，這些措施牽涉到國家體制，如果通過美式民主的程序將是非常耗時費力的，肯定會貽誤戰機。再舉一個小例子，中國曾經仿效美國，搞了一兩年的夏時制，後來看不方便，就跟日本香港看齊，又取消了。這一興一廢，如果通過美式的立法程序，就不知搞到何年何月。其實如今在美國，夏時制對節省能源也很少意義，但你建議取消它試試，估計化一輩子時間也不夠。

綜上所述，可知中國在經濟轉型的現階段，搞民主普選是不利於經濟的。在闖過轉型關口之後，就是實行政治改革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