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學應該是以質疑的態度從探究磚（思維，邏輯，語言）本身出發，而不是視磚頭為理所當然，可以拿來蓋出任何藍圖的大廈。後者很大程度上已經是科學和其他專業的工作，而不再是哲學的任務。

不過那位哲學家如果真是後者倒也是不幸中的大幸，科學思考也是思考。可惜他是拿着自認是來自於經驗之外甚至時空之外的絕對真理去堆砌那個絕對完美的烏托邦體系，除了自娛自樂以外，對哲學和科學都毫無用處。吉本在《羅馬帝國衰亡史》中評價新柏拉圖主義的普羅提諾之流時說過一句話，挺適用的：“這些有着深入思考和見解的大師們的貢獻更多的是在腐壞而不是推進人類的認知”。

五兄關於先驗的寥寥數語不但也點到要害，而且要讓我思考好幾天。文采我也不是瞎奉承或者崇拜，而是上次讀了五兄談木心的《從前慢》那貼，絕對有相形見拙之感。如果不是皮糙肉厚早有自知之明，估計自信心會嚴重受挫。

留園那個罈子基本上名不符實，大概他們誤以為哲學就是誇誇其談。問的問題非常無知，明顯沒有基本人文閱讀，雖然我並不反感這些提問（哪怕無知的提問），可以得到進一步闡明觀點和細節的機會。可惜像五兄這樣能讀懂且有共鳴的讀者看來很少。